随着我国经济的发展，交通运输业快速发展，汽车保有量持续增加，据统计2013年我国汽车保有量1.26亿辆，给人们带来便利的同时，汽车排放的尾气成为灰霾、光化学烟雾污染的重要原因。发达国家在汽车尾气治理以及控制燃油消耗方面已取得了显著成效，我国可借鉴已有经验及教训，根据我国汽车发展特点，走出一条适合我国国情的汽车尾气排放控制道路。

　　一、 我国控制汽车污染物排放形势严峻

　　（一）汽车保有量持续增长，黄标车仍占有一定份额

　　我国汽车保有量持续增加，由2010年的7721.7万辆增加到2013年的12572.4万辆。2013年我国货车保有量为2010.6万辆，占汽车总量的16.0%，其中中型卡车196.4万辆，重型卡车502.0万辆，重型卡车占汽车总量的4%。

　　目前我国汽车保有量中，排放标准在国Ⅰ前的有792.0万辆，占总量的6.3%；排放为国Ⅰ标准的有1621.8万辆，占总量的12.9%；排放为国Ⅱ标准的有1559.0万辆，占总量的12.4%；排放为国Ⅲ标准的有6588.0万辆，占总量的52.4%；排放为国Ⅳ标准及以上有2011.6万辆，占总量的16.0%。按环保标志分类，黄标车占比为10.7%，绿标车占比为89.3%。

　　（二）汽车排放污染物量大面广，危害程度严重

　　据统计，2013年我国汽车排放一氧化碳（CO）、氮氧化物（NOX）、碳氢化合物（HC）、颗粒物（PM）分别为2912.1万吨、588.7万吨、349.0万吨、56.7万吨。其中柴油车排放的颗粒物超过汽车排放总量的90%，氮氧化物接近70%。在一氧化碳（CO）、碳氢化合物（HC）、氮氧化物（NOX）、颗粒物（PM）排放指标方面，货车排放量分别占汽车排放总量的34.9%、41.6%、67.9%、78.7%，其中重型卡车上述四种污染物分别占汽车排放总量的20.1%、24.9%、50.5%、60.4%，是汽车尾气污染物的主要贡献者。

　　按照汽车排放标准划分，排放标准在国Ⅰ前的汽车保有量虽然占比为6.3%，但其四种污染物排放量占汽车总排放量的30%以上；按照环保标志分类，黄标车虽然占汽车保有量的10.7%，但PM、HC、NOX、CO排放量分别占汽车总排放量的78.8%、52.9%、52.4%、49.0%。根据经济合作与发展组织（OECD）报告，发达经济体以及中国、印度等国，每年因城市空气污染引发的健康问题和过早死亡造成的经济损失高达3.5万亿美元，而经济合作与发展组织的成员国由道路交通造成的污染占空气污染的50%，其中柴油车排放的尾气危害程度最高。

　　（三）汽车排放控制起步较晚，标准更新步伐加快

　　我国汽车排放控制起步较晚，1983年颁布了第一批机动车排放标准，主要控制汽车和摩托车怠速排放的污染物；第二批机动车排放标准于1989年颁布，主要是在汽车污染控制方面引用了欧洲标准。1993年在汽油蒸发控制、燃油蒸发控制、重型汽油机排放控制等方面采用了美国早期的测量方法。

　　2000年前后我国颁布了第一、二阶段汽车排放标准（新车排放相当于达到欧洲90年代初期水平），分别在2000年、2004年前后实施，并通过减征消费税等政策，加快高排放标准汽车的占比。2005年我国颁布了第三、第四阶段排放标准（相当于欧Ⅲ、欧Ⅳ），并分别于2008年和2011年实施。汽车排放标准时间间隔不断缩小，一方面缩小了我国汽车排放控制与世界先进水平的差距，另一方面提升标准后执行过程中难度不断加大。

　图1 全国新生产机动车排放标准实施进度示意图

　　（四）新标准实施与油品品质脱节，成品油价格有待理顺

　　油品品质是影响机动车尾气达标排放的重要因素。我国从实施国Ⅱ排放标准以来，由于燃油品质一直影响机动车达标排放。2008年1月1日国Ⅲ标准正式实施，但2010年初油品在全国绝大多数地区才达到国Ⅲ标准。考虑到国Ⅳ标准车用油生产能力、车用柴油标准还未确定等因素，环境保护部对国Ⅳ标准的实施也做了顺延。

　　提高成品油品质需要炼制环节投入巨大资金，由于成品油价格还未理顺，环境保护监管部门没有油品质量监管权限，影响符合新排放标准品质的燃油投放市场。

　　二、 美国治理重型卡车污染物排放的经验总结

　　（一）公众和政府对重卡污染物排放逐步认知

　　20世纪40、50年代美国加州洛杉矶发生了由雾霾引发的光化学烟雾事件，引起社会高度重视，经研究发现雾霾的形成与汽车尾气排放有直接关系。为减少空气污染对人体健康的危害，公众逐渐形成了减少汽车尾气排放的共识，并通过游行呼吁环境保护，促进政府注视环境保护。进而推动了美国《清洁空气法》的出台，催生了“地球日”的诞生以及1972年联合国人类环境会议的召开。

　　目前运输行业的石油消费占美国石油总消费的70%以上，虽然重型汽车占美国汽车保有量的4%，但其石油消耗和温室气体排放比例达到25%。为此美国加强了对轻型车燃油经济性和重型车燃油效率标准的研究与制定。2013年6月美国总统奥巴马为在第二执政期改变国际社会对美国在气候行动计划方面的指责，公布了《气候行动计划》，承诺与相关产业和利益相关者制定适用于2018年后的中型车辆和重型车辆能源利用效率标准。2015年6月美国环境保护局和交通部公布了中型和重型卡车排放标准，标准实施后燃料效率将提高24%。

　　（二）成立专门机构加强管理

　　为应对空气污染对民众的伤害，1970年时任美国总统的尼克松成立了美国环境保护局，主要职责是制定环保法规，进行科学研究，以及向地方政府提供资金和技术支持。环境保护局将美国化为10个大区，并根据污染物排放情况，分为达标区、不达标区、无法判定区三种。各区由环境保护局的代表对所辖区域环保工作进行监督，执行环境法律、实施环境项目，协调州与联邦政府关系。

　　美国环境保护局对轻型车、重型车污染物排放执法十分重视，并严格按照法规办理。在美国法律判案是从阻止犯罪角度进行判刑，从而会产生对违反统一法律对不同身份的人做出不一样的处罚结果，从而有效防止了汽车尾气排放不达标情况。

　　（三）出台标准以及法规进行约束

　　二十世纪五十年代，加州政府开始制定一系列标准、法规控制汽车尾气污染，虽然制定过程中受到汽车生产企业、石油企业等相关单位的强烈抵制，但通过努力，1955年，美国联邦颁布了《空气污染控制法》，1970年美国国会通过《清洁空气法》，移动空气污染物质排放源成为首位的管理项目。经半个世纪多次修订完善，美国成为世界上汽车排放控制指标种类最多、排放法规最严格的国家之一。今年6月美国环境保护局和交通部联合颁布了中型和重型卡车排放标准，提出2018年至2027年燃料效率提高24%，减少二氧化碳10亿吨。

　　美国车企以及日本车企在严格的法律法规下恶意作弊逃避检查已经基本杜绝。由于欧洲企业在执行强制性标准方面存在不足，今年大众集团在美国因车尾气检测作假，美国环境保护局开出180亿美元罚单，成为汽车史上最大的罚单。

　　三、 对我国减少汽车尾气污染的启示

　　（一）提高公众和政府认识

　　一是提高信息透明性，使公众能够有渠道了解空气污染相关数据，客观分析污染物与相关数据的关系，提高对空气污染物形成的认识。二是不断提升公众对汽车尾气排放危害的认识，自觉抵制不达标车辆，使用合规油品，减少汽车尾气排放。三是提高政府部门的危机意识，我国已进入污染事件高发期，特别是近年来雾霾污染突出，应积极预防空气污染事件的发生，妥善处理污染事件带来的危害。

　　（二）逐步提高排放标准及燃油品质

　　一是完善汽车尾气排放法律法规，根据我国实际情况，不断提高轻型车，特别是重型车尾气排放标准。二是加快淘汰黄标车，推进在用重型卡车、中型卡车等污染严重的车辆更新换代。三是加大石油炼制企业升级改造力度，逐步提高燃油品质，保障新排放标准实施的燃油供应。四是理顺燃油价格形成机制，充分考虑提升燃油品质带来的利益相关方损益。

　　（三）加强技术研发与创新

　　一是提高发动机热效率，提升燃烧效率，改善燃油经济性、优化结构设计，加大废热回收利用，减少燃油消耗。二是根据空气动力学，通过优化车辆特别是重型车辆外型结构，降低运行阻力，减少燃油消耗。三是加大车辆尾气处理技术的研发与应用，减少车辆尾气污染物排放。

　　（四）加大汽车环保监管执法力度

　　一是加强对新生产车辆在型式核准、销售等环节的环保监管，加大对生产、销售不达标车辆的处罚力度。二是加强对在运车辆尾气排放巡查抽检力度，加大对使用不达标车辆的处罚力度。三是加强执法队伍建设，提高执法水平，做到有法必依，执法必严，违法必究，维护法律威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