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年前,全国几乎主流车企也开始关注和生产所谓的农用车(四轮农用车,现与轻卡接轨后又称之为"低速四轮汽车")之时,因工作关系的需要,笔者就开始对全国一些农用车生产厂家,进行不间断地市场调研与产品研究,几乎跑遍了全国大大小小的农用车生产厂家。特别是这三年多来,也因工作关系对农用车的生产大省以及安徽、河南、河北、四川等地的原一些农用车生产厂家,对其生态环境进行了多次调研,直至笔者写此文之际,还仍顶着大太阳、冒着酷暑在对此实地调研中。
农用车是当代中国农村社会与经济发展的历史产物,至今都具有现实的伟大意义。当下,除现四轮农用车与轻型卡车接轨外,三轮农用车仍是中国农村最大的生产资料和劳动工具,目前三轮与四轮农用车年产销量预期可达千万辆左右。尽管农用车对中国农村社会和农民阶级的贡献巨大,但由于现社会上层建筑依旧对农民阶级持有固有歧视政策,发展相对来说还较慢。
纵观历史,中国农用车发展至今依旧是在狭缝间隙中崎岖发展壮大起来,如今在做好农业机械与农业运输机械外,一些主流原农用车生产厂家正在向乘用车领域发展(有的已搞出了燃油和电动农民轿车)。现在在这些厂家产品型谱中,不仅有手扶拖拉机、三轮、四轮农用车(低速汽车),而且还有微型卡车、微型客车、皮卡以及由皮卡车型衍生出来的SUV。
二十年前,笔者在对这些厂家进行了全国性的大规模市调时,发现其基本上还呈现出手工型"小作坊"模式,而如今却今非昔比了,它们在各地方政府的鼎力支持下,这些农用车厂家不仅做大做强而且做到了与汽车并轨的地步。
这些农用车厂家一般地处都是偏远的地区,来去一趟都非常不容易。当年地处山东省腹地的福田汽车能走出丘陵地区在北京安营扎寨,做成了一个国际性汽车厂家,这真是个奇迹!但北汽福田的模式今天是不能拷贝和复制了。
这些本地的农用车厂家对当地GDP和就业的贡献力量太大了。笔者不止一次地在早晨和下午上下班时,目睹当地男女年轻人如潮水般地涌进涌出工厂大门,其中大部分都是被征地农民儿女。虽然这些汽车产业工人薪资与大城市汽车工人薪水相比,要少一半不这多,但他们都非常珍惜这一工作岗位。笔者在这些工厂车间参观时,发现虽工作环境相比合资车企要恶劣得多,但这些由农转工的工人们的工作状态要认真卖力得多,真的令人敬重。
此外,笔者还发现这些农用车厂家的管理层和技术工程人员基本以本地人为主,跳槽人也较少。主要是地处偏远加上相对薪酬偏低,因此难以招聘到从大城市来的高级人才,所以在产品的研发上基本还是买一辆样车来,解剖以后依葫芦画瓢,以克隆为主。在机构设置上,还处于计划经济与市场经济的过渡阶段。标识的科室责任划分上,也令人看后一头雾水。如一些公司办公室和党务工作室除行政为主业外,兼有市场营销和网络系统的功能以及对外宣传公关的作用,没有一个是专项负责之人,另人一头雾水而找不着北。
这些农用车厂家的管理层一般对来厂外来人员都保持着高度的警觉警惕性。除年轻的美女外,一般男性都被当做来推销伪劣产品之人被训斥于外。在工厂大门门卫处,除要出示本人身份证、单位工作证以及还要与该厂家要找的当事人通上电话,并被证实并非坏人后,才能进入厂区事宜,似乎比进中南海还要严格,这让人感到蒙受了人格上的耻辱而极不舒服。如笔者曾在安徽蒙城安驰汽车,因被看门恶犬一样的门卫阻挡了一个上午不能进入。最后通过拐弯抹角的关系找到安驰的一高管才得以在下午进入该厂,但不允许靠近工厂大门口,一行被拒之人都已经在三伏天的大太阳下给暴晒了一个中午,甚至一位来应聘的搞汽车工艺的外地工程师发生了中暑。也许是报应吧,安徽安驰就在半年后就让江淮汽车给吞并收编了。
大凡与笔者接触过的这些农用车厂家的做市场和网络的管理人员,都有一些莫明其妙的自我放大与自我感觉非常良好神态与语气,他们一般都对外界持怀疑和敌意态度,只关心关注周边一百公里左右范围内的同是农用车的竞争厂家,而看不到三百公里以外省竞争对手发展情况。笔者真的不明白与担忧这些视野非常之狭隘中层管理层,如何能与中国和世界接轨?!
尽这近二十多年来,除北汽福田之外,笔者发现这些农用车厂家的思维模式基本没有什么很大的变化与进化,但还是在不断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而向前发展。这如同当今中国社会一样,虽然官员贪污腐败世界第一,但经济还是在莫明其妙不可思义地发展,尽管大部分是泡沫经济,如虚而无实的房地产业。
这些农用车厂家对当地政府来说不仅是一棵"摇钱树",而且是一个显示政绩的坐标。因此,无论那一届政府官员更替换班,都无一不对其始终如一地全力支持,如要地批地、要人给人、要贷款给贷款,当地政府各级官员都明白对这一实体经济一路绿灯通行的重要性,直接关系到GDP政绩。
近二年来,随着一些主流农用车厂家越做越大、越做越强,如山东某原农用车厂的年利润已达到近130亿元,于是有能力开始涉足乘用车并已生产微型客车和由皮卡衍生出来的SUV,甚到涉及到低端经济级燃油型与电动轿车的研发,有一些已开始路试阶段。这些被称之为"农民轿车"是国内主流合资汽车公司不屑一顾的。但苦于这些非常适合适用于农村社会和价廉物美的乘用车,却得不到中国权力利益部门准发的"出生证"(汽车"公告"),只能沦为"黑车"在本地销售。而与此同时,许多年产销量为零的但却有生产资质的空壳生产厂家,几年或十多年来连一个车轱辘也生产出来,然而却被当地政府当做稀有资源天价倒卖。近日,国家工信部一家又在呼吁对"零产量"的空壳厂家进行整治,但最关键的发放"准生证"官衙"却沉默是金"。因此,国人认为这又是一场几年必出"做秀"逢场作戏而已,是各衙门之间利益搏弈再战前的呐喊,并无实际可行可操作的意义。
虽然近年来也有极个别的农用车生产厂家与汽车并轨后,取消了"农"字厂名,并重新冠名"XXXXX汽车集团",但笔者经过调研发现,他们的生产管理与思维模式却没有与时俱进,大多数依旧处于自闭或半封闭的状态。还有的与国内一、二流的汽车主机厂重组合并后,但依然是换新牌走老路,相互之间合作得并非如人意,"控而不管依"然使其内斗暗潮涌动,相互不买账。另加上当地政府参与其中搅局,因此其利益关系演变得错综复杂,莫此为甚。
未来,中国农用车生产厂家究竟如何发展?走向何方而演绎得卜朔迷离,不得而知。也许这些原农用车生产厂家是中国本土汽车抵御洋品牌的最后一道"防火墙"了。如果这堵由中国农民自已筑起来的民族自主品牌汽车墙,再被境外洋人攻陷的话,中国汽车工业就完全彻底沦陷为海外工厂和海外殖民地产业了。